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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人组】五四

五人组友情向,民国,be

迟来的五四青年节文,文笔不好请见谅



炎热的日头高挂天空,树梢上的蝉鸣为夏意添了几分烦躁。一棵巨大的槐树旁,坐落着一间小房,里面传来朗朗书声。

“......然则执此书即可驭外夷乎?曰:唯唯,否否,此兵机也,非兵本也;有形之兵也,非无形之兵也......”

风铃充当课铃,身穿长褂的先生用力摇两下,清脆的响声穿透云间,微微扫去沉闷,便是下课了。

“先生,”cen拦住老师:“所以师夷之计究竟是否有用?”

红叔卷书轻敲他的脑门:“唯唯,否否。”而后便摇着头走了。

cen捂头,身侧的黑猫也学着卷书,敲在了他的手心,一边头摇摇晃晃:“唯唯,否否......”

米洛抱着书,不明所以地接下去:“此兵机也,非兵本也......”

“你个书呆子,”卡慕作势要捂他嘴:“别念了,都听了一早你们就不烦吗?”

黑猫笑得灿烂:“我就记得这两句。”

“我也是,明日抽背又要挨手心了。”米洛一脸为难:“这书颇难理解。”

“明日事明日想,”卡慕搂住他:“你先教会我几句,指不定能混过去。”

cen默默提醒:“先生说是要全背的。”

“还早,还早,”卡慕摆手:“先会了这两句,晚点再说其他。”

“那还是一起去小茶摊背书吧?人多也有动力学习。”黑猫提议。

“也好。”cen点头,其他人也无异议,于是几人便动身一齐出了课堂。

正值午时,小茶摊人少,四人选了个较靠边的位置,翻起书本开始小声朗诵。

过了两个时辰,四人的肚子相继打起了鼓。

“要不先吃个饭再继续?”cen小声提议。

“先吃饭!”卡慕同意:“我想吃红姨做的炒面。”红姨是先生的妻子。

“不太好吧?去了准被先生问功课,我这两个时辰没背下来几句。”黑猫有些心虚。

米洛还在摇头晃脑地背,cen拍他肩:“你想去哪吃?”

“就先生家吧,现在是课后,先生不会太严厉的。”

“那就去先生家。”卡慕拍板。

课堂在西边,先生家却在东边,相距千米。

四人一路边走边聊。

先生原名唤红叔,说来先生这人也怪,总喜欢穿一身灰色长褂,说是有书生气,可其实他满嘴的之乎者也已经让人看透了他的身份。

薄薄的长褂,卷起的课本,一副掉漆的眼镜,是先生的标配。而且先生最喜欢谈时政,时常在大众前大谈特谈,而后被听者举报。

毕竟在这世道,平民是议论不得这些的。

但先生总不听劝,有时关完两天再出来,课还没上,便听人说又进去了。

他们也曾疑惑为什么先生总是如此,更可怕的是先生对现今当政的国党大肆贬低,语气透着愤恨,他们要问,先生却一人敲了一下手心,让他们只管背书。

这几天倒是老实了,没见被关过。

许是关怕了,懂得收敛。

临近先生家时,巷子的各户家门紧闭,寂静的如同夜晚来临。

四人觉出不对来,连忙奔到先生门口,却发现大门敞开,连门上的灯笼都散落在地上,窄小的房子没留一处好地。

“先生!”四人冲进屋寻找,这小小的一间房里却找不出一个人来,连平日里总是笑着给他们倒茶的红姨都不见了。四人去拍邻居的门,急促的敲门声响遍长巷。

许久,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泛白的眼。

“老先生,我们家先生和红姨呢?”

老人扫视他们片刻,门依旧只开着缝,含糊说:“被抓啦......别找了。”

四人心里咯噔一声,先生被抓是常事,可红姨怎的也被抓了?

“红姨呢?红姨怎么了?”米洛挤着门不让老人关:“红姨犯什么事了?她能犯什么事?”

老人口里仿佛含着什么似的,支吾着说:“阿雪没事儿......是你们先生,他这次错大了!怕是活不了了......”

四人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,明白了是先生这次犯了大事,牵连了红姨。

“您能不能说清楚,”cen仗着身高抵住门:“我们都很担心先生他们,请您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虽说嘴上很客气,但手上抵着的力气却大得很,仿佛随时都能闯进门严刑逼问。

老人浑浊的双眼横他一眼,彻底将门打开,直白道:“那混账先生天天在众人前谈国事骂国党,如今竟然投了篇大骂国党的文章到出版社......”

米洛不可置信:“他们敢出版?”

“自然不可能,出版社转头就举报了他。”老人言语麻木:“今天中午就被国党抓走了,听说明天就要拉到菜市场了。”

至于拉到菜市场做什么,大家自然都明白。

四人的心一下就凉了。

虽然也曾想过调侃过先生这样迟早出事,却不曾想到这事真的发生了,还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。

草草谢过了老人后,四人失魂般走在街上。

今天的阳光不算热烈,浅浅的蓝天下白色的群鸟飞过头顶,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巷中格外清晰,也扇动着四人的心。

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,在这凝滞的氛围里仿佛哀鸣。

黑猫嗤笑:“作死的傻子。”

他掩饰般抬头,泪却滑了下来。

先生教了他们三年,不长不短,除去先生作死被关的时间,实际相处的并不长。

但就是令人难受。

今天早上还曾敲着他们脑袋嫌弃他们学得慢的人,明天就要掉了脑袋。

甚至连累了他的妻子。

米洛咬着牙,卡慕却听见了抽泣的声音,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。

“去见见那个傻子吧,”cen面色苍白,却也还算冷静:“我问了老人,我们可以拿些钱打通,见先生一面。”

“道别吗?”卡慕摇头:“我们没钱。”

四人更沉默了。他们也都是孤儿,靠着院长妈妈养大,吃着百家饭,偶尔给人写信挣个几文钱。

这下又念起了先生的好了,因为先生教他们是不用钱的。

米洛忽的停下脚,捂住脸。

“我曾经问先生为什么教书不收钱,”他闷闷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:“先生说:‘愿为国而育天下,不为生而教米粮’。”

“那红姨呢!”黑猫不知为谁而驳:“红姨何苦!”

“我们何苦!”卡慕气道:“他自己不要命了!我们为他忧心作何!”

cen深深吸气,颇为固执:“你们不见?那我自己去见。”说着便要走。

米洛拉他:“你何来的钱?”

“这么多年总有些积蓄的,”cen甩开他:“我总要问明白,为什么不要命。”

为什么抛下他们,为什么不惜连累红姨,为什么得罪国党!

cen大步迈开,米洛不加思索:“那我便也傻一回!”

卡慕黑猫见状,紧紧跟上。

不论是犯傻还是固执那份对方或许都不在意的师生情谊,他们都已无所谓了。

四人回到住所,翻找凑出了二三两。


红叔瘫在矛草上,灰色的囚服浸着血,身上的棍痕迟迟未消。

红姨倚着墙壁,发丝凌乱,身上还算干净,这是挨棍子时红叔护着她的结果。

牢狱的脚步渐进,他大声吆喝:“起来,有人来探。”又转头对来人说:“最多一刻钟,自己记着时间。”

待牢狱走开,红叔才慢吞吞起身,这动作已耗费了他大半力气。

黑猫带着气,侧眼不看他。米洛一见他身上的伤,眼泪又下来了,嘴上还强撑:“叫你天天找死,如今却是真的要死了!”

红姨隔着牢门要去擦,米洛乖乖凑过去,眼泪却越流越多:“还连累了红姨!”

红姨却镇定:“好孩子,我早已料到会有此行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
黑猫忍不住骂:“你这人,为何偏要向死!”

红叔嘴唇发白:“我知道你们气......我儿若还在,也应当是像你这般骂我的。”

四人听此面色都一变,他们从未听过红叔有一子。

红叔自顾自道:“我家麟儿今年也该二十了,”他忽的激动:“若不是国党强行征兵,我儿不会早早便死在战场!连个尸骨都收不回!”

红姨去抱他,两人拥着相哭,四人原本欲问的话都堵在了嗓口。

原来先生的儿子十三岁便被拉去征了兵,还没他们膝盖高的孩子被永远留在了战场,尸骨随着炮弹的碎片深埋于地底;原来向来温和的红姨也心有怨气,多年来默默放纵着先生攻击国党;原来先生教他们读书,是希望他们以文救国,免得更多的孩子死在战场。

国与家,理与情,他们选了后者。

可你明明教了那么多国家大义于我们。离开的路上,四人相顾无言。


昏暗的房间中,半开的纸窗轻轻吹入一阵凉风,烛火挣扎摇晃半晌,熄灭了。

不过几平的房子,地上铺着几毯薄被,四人相互靠坐其上,原本日夜盼着吹来的夜风,如今却像是入冬时的凉气,吹得人心冷,哪怕互相依偎也抵不住这从心底升起的寒气。

桌边的书本没人去翻看,因为明日不会再有人抽他们背书。

cen望着半开的窗,丝丝银月透了进来。

米洛抬头,漫无目的地看着屋顶。

黑猫握紧双手,忽然背道:“然则执此书即可驭外夷乎?”

其余三人一愣,向来不爱背书的卡慕却立刻接上:“唯唯,否否。”

cen看着他们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今天去看先生时,先生最后说,希望他们能够好好读书,以文救国,让世间的孩子能够安度童年。

可如今战争并未平息,未来也不会平息。只要人的欲望还在,战争就永远存在。

战争只靠文人用嘴皮子打架是不可能的。

他们想弃文崇武。

米洛摸着书,他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。“可是,”米洛不同意:“先生不希望如此。”先生的孩子就是例子。

“可唯有我们挡住子弹,天下的孩子们才能安然无恙。”

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
米洛坚持先生的意志,要游历四海,让天下的孩子都有书可读,以文救国,远离战争。

黑猫、卡慕和cen决定从兵——唯有站在源头,才能堵住那潺潺的、不断侵入污染的水源。


第二天,天将明时,四人去送了先生红姨最后一程。

在血光中,四人就此分散。


或许多年之后,有人在用身躯挡住炮火,有人在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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